多年前,身受重伤的龙族帝王被冲到明翠湾,被路过的渔女阿渃救上了岸。
为了活下去,他隐姓埋名,用甜言蜜语诱哄了新婚的阿渃,而后,她为他寻明珠解毒,拼尽一切为他疗伤,就算抛妻弃女,也决绝地要和他在一起。
许是他动了心,恢复力量的那日,他带她回了龙族。
又过几年,他受不了非议,亲自将母子二人送回了明翠湾。
在明翠湾的那些年,他担心幼子会觉醒力量寻回龙族,便用鲛人血封了他的血脉。
自此之后,敖澈每天夜里都会饱受血毒的折磨。
哪怕他们母子在村子饱受非议,他也不闻不问。
就好像,他从未出现过在他们的人生里。
他不是他的血脉,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。
他默不作声的那些日子里,敖澈记得母亲和阿姊因为自己饱受村人的白眼和欺凌。
那时他有心帮母亲和阿姊,奈何缠绵病榻太久,每走一步都似踏在刀尖。
血气逆行,筋脉堵滞。
这样的他,似乎总会成为她们的拖累。
那个时候,他很想一了百了。
但每每被阿姊拽回来时,他似乎觉得,好像可以多活久一点。
阿姊的厌恶,似乎只停留在表面。
她就算一直表现得对自己很排斥,但她所做的事情,很多都是为了让他变好。
敖澈有时觉得,血缘的关系很奇妙。
但有时觉得,如若没有他和他的父王,原本的阿姊,会过得很好。
他对阿姊心怀亏欠。
所以在阿姊没回来的第二夜,他动了杀心。
而邻居偷偷塞给他的珍珠,无疑是为这件事添了一分助力。
决定覆灭明翠湾的那一夜,他亦知晓,自己会被囚禁。
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终于愿意露面。
他斥责他所做的一切,不问缘由,就能将他关进黑水监牢。
他似乎觉得,他没有错。
但其实,如果当年没有伪装身份藏在明翠湾,骗取阿渃的真心,他不会诞生,而所有的事情,也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打断。
大家都会在自己的人生里过得圆满顺遂。
至少,他的阿娘和阿姊,不用承受那些流言蜚语。
黑水监牢里,一片寂静。
敖澈垂眸看了眼身后被熔断的铁链,布满伤痕的手探进袖口,取出一枚滚圆莹白的珍珠。
“可能需要你们在海域待一段时间了。”
他将珍珠封在黑水监牢之下,随即咬破食指,跪坐在地。
鲜红的血液在地上凝成红点,男孩垂眸,食指按在地面,将血液化成一串晦涩难懂的符文。
霎时间,光芒大作。
幽暗的黑水监牢亮如白昼。
邬映月看见敖澈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,再细看,他已经到了一条明澈的溪流前。
“这里,怎么会有一个小孩。”
盛夏天,阳光正好。
溪水被耀眼日光照得波光粼粼,几尾黑背小鱼在小溪中畅快游玩。
一道半透明的魂魄坐在溪边,双脚泡在清凉的河水里,侧过脸,满眼兴味地看着他。
“东海来的小孩?”
“你怎么会在这?”
“这个时候,你不应该在苍衍宗吗?”
饶有兴致的女声响起,引得窥探回忆的邬映月低眸看去。
目光落到河边那道魂魄的容颜时,邬映月瞳孔骤缩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那道魂魄,和她长得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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