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呵！你这女人，怎能如此蛮不讲理！这乱世之中，粮食是多重要的物资？你张口就和我要双倍！我告诉你，门儿都没有！”男人粗着嗓子，寸步不让。
这时，黑暗处蹦出来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着：“我的儿啊，你可有伤到哪儿？”
小孩小声地抽泣着，摇了摇头，带着明显的哭腔：“娘，我好饿。”
闻言，这位母亲更是心疼得不行，站起身指责道：“我们家孩子还小，不知是非，饿急了吃你家几块饼子又如何了？实在是小肚鸡肠！”
“你！”女人一手叉着腰，一手指着面前的一家人，气得浑身颤抖。
柳竹捏了捏耳朵，这句话听着十分耳熟。
看来，就算在古代，也有如此蛮不讲理的家长。
这不纯纯道德绑架吗？
柳林被巨大的动静吵醒，他半趴着坐起来，满脸无措：“姐姐……”
柳竹将弟弟半揽在怀里，往人群后缩了缩。
此事与他们无关，还是站远些为好。
只是他们不知道，他们的举动被站在一旁的柳志才尽收眼底。
漆黑的夜中，他眼底闪过一丝算计。
争吵仍在继续。
“无论如何，你都必须把你儿子吃掉的分量还给我，不然，我就告到村长那里去！”
“哼！若我们身上还有吃食，我儿子又何必偷吃你的？你告诉村长又如何？”男子气势不减。
他这副模样，活脱脱像一个要钱没有，要命一条的无赖。
女人气得两眼发黑，怒骂道：“我呸！我就是把那些粮食喂狗，也不会分你们一口！”
母亲却直接哀嚎起来，声音凄厉刺耳：“我的孩子命苦哟！吃了口饼子就被人抓住不放哟！”
孩子也哭得更加大声，口中还一边喊着饿。
一家人抱在一起，看着可怜又可恨。
这一幕落在柳竹眼里，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反复碾压。
这一刻，人性的善与恶不断交织在一起，沉闷又压抑。
不知道闹腾了多久，后来在村长的调解下，女人才最终愤愤不平地躺回去继续睡了。
这一夜并不太平，柳竹和柳林也没有休息得很好。
次日一早，两人眼下都出现了明显的乌青。
柳竹起身没走几步，就看见昨晚被偷东西的女人抱着空空如也的包裹唉声叹气。
“真不是东西啊，我半数的干粮都被吃去了。”她边说，边擦去眼角的泪。
柳竹木着脸，抬脚打算绕过她，一道略有些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：“小竹且慢。”
柳竹身躯一震，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，正对上一双浑浊阴暗的双眼。
开口的人正是柳志才。
他顶着一头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的头发，身上的衣服也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恶臭味。
柳竹对他有印象。
他本人与他的名字毫无关系，既无志也无才，是村子里整日不学无术的混混，臭名昭著。
她本不想理她，谁知，柳志才站起身，笑眯眯地走到她面前。
“小竹，你和你弟弟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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