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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九章 以命相阻


迟飞鸾走了,余夫人带着余慧也走了,眼看已是三月草长,池真真因为纸坊的事还未安排好耽搁下来,直到章回从行宫赶回燕京。

再见章回,池真真发现他更瘦了,担忧地问道:“行宫那里很辛苦吗?”

章回沉默了一下,若无其事地道:“还好。”

修缮行宫的差事是指挥使大人的安排,日前突然接到调令放他回京时,尚不知是何原因,直到半路才知道池真真会重建工坊。

池真真也不再问,施娘子已等了章回许久,当即与他去了正德寺,皇家寺院家底厚,手一挥给了好几个地方供他们挑,需得选个合适的建工坊。

有章回在,池真真终于可以安下心,将府中事略作安排,准备不日便要起程。

日光下,池真真眯着眼晒太阳,在这里所有人都要听她的吩咐,没有人教她该如何做一个深闺宅院中的女子,池宅人少事也少,处处都很安静,她有时也会想,若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过日子,同姐姐妹妹今日因为香包帕子斗嘴,明日便争谁写的字好,她是否又会羡慕现在的自己。

阿音在一旁欲言又止,池真真知道她要说什么,这次出门她只带金莺,阿音得留在家里帮着施娘子做事,为此闷闷不乐了好半天。

她忍不住出声安慰道:“这次我不会出门太久,阿音在家做的可是大事,你记得等我们走了,给大将军府送个信。”

唐桓还不知道池真真将要远行,她不打算同他讲。

阿音问道:“姑娘,真不告诉大将军?”

池真真无奈地道:“我怕他不同意。”

唐桓将她看作至亲后辈,对她的期许也同别人不一样,她怕让他失望,谁家正经闺秀会冒险出门远游。

安静的午后被杜西河的到来打破,不知为何,池真真看着他匆匆走来,心便发紧,仿佛有大事要发生。

杜西河神色极其严肃,张口就道:“姑娘,出事了!”

当初迟飞鸾失踪,杜西河也是这般模样,能让他来寻池真真的,也只有檀宁了,他出事了!

池真真双腿微软,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:“怎么了?”

“是大人!他前日入宫就没再出来,这不对劲!”

果然是檀宁的事!

但听闻他是入了宫,池真真稍稍心安,想想绝无可能在宫里出事,便道:“他一向受陛下看重,许是有要紧的差事还未办完。”

杜西河摇头道:“属下一开始也是这般想的,可是宫里一点消息也没传出来,咱们不好打听宫中事,只得密切关注长公主府,还有……陈王府,才知道了一件事,可能与大人不见了有些关系。”

池真真心知必与她也有关系,静静听他接着道:“听说陈王请陛下给原庆与你赐婚,若是真的,大人必不会看着此事成真。”

池真真几乎怀疑自己听错,圣上竟要下旨赐婚!

原庆!他怎么敢!

一瞬间她想了很多,无数过往画面又在眼前闪过,她用力掐着掌心,方使得自己眼前不再发黑,阿音担忧地扶着她,唤道:“姑娘,姑娘,你怎么了?”

若是圣旨到了府里,那时便是玉碎珠沉!

当务之急便是先打听清楚檀宁到底出了何事,池真真心念急转,杜西河说宫里没有一丝消息传出来,太子妃若是知晓定然不会坐视不理,如今看来连她也不知。

难道圣上将檀宁关起来了?

她眸色沉沉地道:“我这就想办法给太子妃递个消息,请她帮忙打探。”

——

往日在永安殿的宫人处处高人一等,近身服侍圣上可是上好的差事,这两日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,生怕被圣上迁怒小命不保。

只因圣上被檀指挥使顶撞动了真怒,直接将人关在侧殿,且柳福安交待谁都不能将一点消息透露出去,大家伙只怕被灭口,哪个敢多嘴一句。

空荡荡的侧殿,檀宁蜷缩在天光照不进的角落,不知是死是活。

正殿里圣上对着臣子们的奏折,久久未曾动笔批复。

良久,他头也未抬问道:“他还没醒?”

柳福安去偏殿瞧了一眼,回来后垂首答道:“回陛下,檀大人还没有醒。”

圣上怒哼一声,明黄龙袍微拂,他起身来回踱了两步,似是想亲自过去瞧一下,却又停住脚步。

柳福安久在圣上身边服侍,已看出他仍十分关系檀宁的伤势,明知不该揣摩圣意,也忍不住劝道:“陛下,要不要请太医来?”

到底宠了这几年,昨日气头上打得重了些,圣上想想胸中怒气略平,吩咐道:“不必了,治好后再来气我吗?叫人把他送出宫,朕不想看见他!”

柳福安恭身应是,还未转身又听圣上说道:“只说他殿前失仪才会有此惩罚。”

若叫人知道锦衣卫指挥使为了个女子抗旨,檀宁不死也得死了。

柳福安不敢多言,赶紧叫了两个内监把檀宁半抬半拖带走,不多时,伤重昏迷的檀宁被送去了缉事司,同一时间,他在宫中殿前失仪,受到了圣上的严厉惩罚一事也传遍朝野上下。

锦衣卫的名声不好,檀宁这个指挥使是多少人的眼中钉,听到消息的人皆幸灾乐祸,巴不得他死的人亦不少,纷纷打听具体如何惹怒的陛下,只是谁也没打听出来,只知檀宁伤得不轻。

杜西河找到池真真时,她仍在宫门外徘徊,等待着太子妃身边的宫人传回消息。

金莺比她要着急,看见杜西河便抢上前问道:“怎么样,找到人了吗?”

杜西河点头道:“池姑娘,大人已经回去了!”

这是个好消息,池真真长吁一口气,又问道:“他可有事?”

“伤重未醒,就在缉事司,你可要去看一看?”

缉事司三个字如同烈焰,瞬间灼得池真真一痛,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不去!”

她的手心里还有被自己掐烂的血印子,此时又刺痛难耐,金莺不知她为何不去,明明她为了檀宁的安危担忧并非作假。

杜西河也不明白有了消息,她反而会拒绝看望檀宁,还以为大人与她会因此重又聚首,再续前缘。

“我是说,找到人就好,你知道他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吗?”

杜西河不知道,一切只能等檀宁清醒过来亲自告诉他。

一名青衣宫人匆匆走出来,那是太子宫的人,她为太子妃带来两句话:“赐婚一事是真,旨意未能成行是檀大人以性命相阻。”

两句话说的其实是同一件事,池真真差点没站稳,以命相阻!简简单单四个字,过程定然惊心动魄,不知当时是怎么样的情形……

池真真张张嘴,在杜西河期待的目光中,转身缓缓离去,金莺看看杜西河,又看看池真真的背影,最后仍选择跟上池真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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