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子里此时一共有两个人。
第一个人探出脑袋后,第二个人也探出脑袋看了看。
担心被人发现,两人很快又缩回了巷子里。
其中一人小声问:“怎么样?要动手吗?”
最先探出脑袋的人摇摇头:“这人非常警惕,最好是换一个。”
“可他家里穷得叮当响,婆娘又伤了身子,最是需要钱。”
那人还是摇头:“他太警惕了,不会轻易动心的,还可能出卖咱们,不如找那些贪财好色,脑子也不灵光的,这种人最容易利用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说完,很快离开了巷子。
另一边。
刘东拉着木板车,一路走到了王家。
王阿大感激地跟他道了谢,还特地送了他五斤大肥肉,以及一些猪血作为谢礼。
他妻子听到动静出来开门,看到车上的猪肉和猪血,当即震惊地瞪大了眼:“这……这是……你怎么还买了猪?”
王阿大兴奋地咧嘴大笑:“不是我买的,我抽奖抽到的!
矿场今天请我们吃饭,还发了年礼,又让我们抽奖,我就抽中了一头大肥猪。
让厨房帮忙收拾好才带回来。
你快去拿盆子和木桶,我得把板车和木盆木桶还回去。”
李氏一听,连忙跑回去拿来盆子和桶,帮忙搬肉。
她的病已经没事了,就是身体还有些虚。
王阿大就不让她继续给人洗衣服,让她好生在家里养着,把身体养好了,说不定能在矿场找份活。
李氏也想进矿场,这样他们夫妻就能一起住进员工宿舍。
不仅能够省下大笔开支,还能把家里的房子租出去。
别看他们这房子又破又小,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京城!
只要把房子收拾一下,就不怕租不出去。
等到将东西全都搬回家,王阿大又警惕地关上门,偷偷摸摸将怀里的银子塞给李氏。
怕她惊呼出声,还提前捂住了她的嘴。
李氏眼睛瞪得溜圆!
很想问丈夫——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?
王阿大猜到她好奇,就凑到她耳朵边低声解释了红封和评优秀的事。
李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:矿场的东家,果真是为了做善事吧?这出手未免也太大方了!
有了这十二两银子,他们之前欠下的外债都能还上大半了!
她推开王阿大的手:“你赶紧去还车,等你回来,咱们就挨家挨户去还债,再带点肉。”
王阿大点点头,又叮嘱她在家里小心,这才离开。
他走后,李氏把门关好,又将银子小心藏起来,开始处理那些下水。
王阿大不放心家里,路上走得飞快。
还了车后,他更是一路飞奔着往家里赶。
等他回到家的时候,天还大亮着,这会儿是下午。
李氏给他打开门,两人齐齐松了口气,接着又迫不及待跑去还钱。
王阿大得了十二两银子奖金的事,矿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,所以夫妻俩根本不敢留下这些银子,就怕招来贼人惦记。
很快,其中十两银子就被他们还了外债,只留下二两银子应急,还送出去不少猪肉。
尤其是徐大夫那里,两人特地多送了一些,足足十斤猪肉。
徐大夫却不肯收下这么多,只要两斤,剩下的八斤按照市价算了钱,给两人抵了债。
夫妻俩感激不已,知道劝说无用,便暗暗打定主意,等以后做了腊肉腊肠,再给徐大夫送些过来。
王阿大得了一整头大肥猪,即便送出去不少肉,但剩下的更多,可以做很多腊肉腊肠。
回到家后,两人只觉得浑身一松。
李氏还有些心疼银子,但她不敢说出来,就怕王阿大心里难受。
谁知王阿大突然说道:“秀儿,我一定努力挣银子!以后让你过上好日子!”
李氏忍不住笑了出来:“咱们一起挣。只要咱们都好好的,就算银子没了,以后也还能挣回来。”
谁知刚说完,就有邻居敲门询问,想要买他们的猪肉。
不过王阿大婉拒了,剩下的这些肉,他打算全都留下来,给自己和婆娘好好补补身子。
他们长这么大,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肉。
而且十天年节,矿场给开双倍工钱,王阿大打算趁着这十天多挣点。
公司给他评了优秀,还奖励了他十两银子,他总不能让公司的银子白花。
年节的这十天,他一定要帮公司看好矿场!
送走失望的邻居后,王阿大就处理起了那些猪肉。
他们回来的路上特地买了不少盐,就为了腌制腊肉和腊肠。
夫妻俩一个腌肉,一个切肉调味,灌腊肠。虽然很累,但两人都很开心。
等到将灌好的腊肠挂在竹竿儿上风干,两人才找了凳子坐下,看着自家新鲜出炉的腊肠傻笑。
他们第一次有了这么多肉,可以吃很久了。
真好啊。
……
与此同时,皇宫里正举行着宫宴。
只是今日的宫宴有些不同。
泰和帝让人准备的宫宴是火锅。
于是官员们每人面前摆了一个个小火锅,还有一份份切好的食材。
泰和帝还特地叮嘱众臣不能浪费,烫了多少必须吃完,否则就要罚钱,用来赈济贫民。
于是,臣子们只能计算着自己的食量,每次只烫一点。
他们倒是不怕罚钱,可他们怕丢脸,更怕因为这点小事,坏了自己名声。
不过不得不说,宫宴烫火锅吃,可比往年那种冷冰冰的御膳好吃多了。
虽说御厨的手艺都很不错,可再好吃的热菜,凉掉之后也会变得难以入口。
不像这火锅,又新鲜又滚烫,吃得让人浑身舒爽。
文官们还比较克制,吃得慢条斯理。
武将们却是直接甩开了膀子,吃得那叫一个自在。
吃得热了,还会悄咪咪松开腰带。
司徒竟作为驸马,姜驰作为姜贵妃的亲弟弟,也参加了这次宫宴。
不过两人的风格简直大相径庭。
司徒竟吃得格外欢快,大有一副后世人吃自助,必须吃够本的架势。
姜驰却吃得十分斯文,还不如坐在旁边的弟弟姜骋。
姜骋看着他那副斯斯文文的吃相就难受,于是悄咪咪凑到他耳朵边问:“哥你怎么吃得那么慢?不合胃口?”
姜驰有些矜持:“这毕竟是宫宴……”
姜骋摇摇头:“宫宴怎么了?你看司徒竟那个死抠门,他都不觉得丢人,你有什么好怕的?
你就放心吧,今天有他在,没人会注意你的,反正你肯定没他吃得多。”
姜驰默默看了眼司徒竟飞快挥舞的筷子,突然觉得好有道理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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