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仪看着谢信那张扭曲的脸,不禁嫌弃地皱了皱眉,觉得他像极了话本里的跳梁小丑。
于是他沉下脸色,不悦地告诫道:“昨日的教训你都忘了?谁教你这样胡言乱语的?
等回了国子监,你要是还这样不知收敛,让人如何看你?
还有,你以后少去招惹谢修,他在乡下耽误了那么多年,如今即便进了国子监,想要科举高中怕也是千难万难,注定将来成就有限。
你当他会甘心日后被咱们踩在脚下?想想谢攸!他被谢修打成那般模样,你猜谢修心里该有多恨,才会下那样重的手?
若非有爹娘护着咱们,你以为谢修昨日对我们动手的时候,会故意留手,不敢朝我们脸上打?
他现在怕是已经疯了,正愁没机会继续对咱们出手。你居然还想去招惹他,是嫌他昨日打得还不够吗?
他反正将来前途有限,自然豁得出去。即便是在国子监内对你我动手,他又能有什么损失?大不了被逐出国子监!
你要是想今后时常被他打,丢尽颜面,你现在就可以跳下马车,去抓他的把柄!”
谢信顿时没了嚣张气焰。
他吓得缩了缩脖子,只是想到谢修昨日的嚣张,以及今后还得跟他一起待在国子监里,他又很不甘心。
“难道就这样便宜了他,由着他欺负咱们?”谢信不死心地说,“咱们明明是要去国子监,他却中途下车,分明就是有鬼!
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!哥你难道就不想抓住他的把柄,彻底将他摁死,今后再也不用受制于人?”
谢仪嫌弃地瞥他一眼,冷笑一声说道:“你以为谢修是个蠢货?他故意当着咱们的面下马车,难道想不到咱们可能追上去?”
谢信脸色大变:“所以你的意思是……他是故意的?他……他难道是在故意给咱们挖坑,就等着咱们追上去?”
“不然呢?”谢仪满脸嘲讽,“他若不是想算计咱们,又岂会当着咱们的面下车?
只可惜,他虽然有些聪明,却失了睿智。到底是在乡下待得太久,早已经被那些乡民的无知腐蚀了他那颗聪明的脑子。
他做得那样明显,我又岂会上他的当?不管他这次是想算计什么,我若是不肯配合,他便什么也得不到!”
谢信听得一阵激动,连忙竖起大拇指夸赞:“果然还是哥哥聪明!那谢修身上可是流着一半卑贱商户的血,如何能同哥哥相比?
他现在怕是还在等着咱们上钩,那就让他慢慢傻等好了,咱们先去国子监,看他能等多久!”
谢仪得意地勾了勾唇,显然对谢信的夸赞十分受用。
不过谢信很快又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可咱们总不能一直躲着他吧?他算什么东西?也配让咱们一直提防?”
“自然不能一直躲着他,他不是要进国子监吗?国子监里的皇亲国戚可不少,尤其是姜贵妃那弟弟,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嚣张纨绔。
谢修不是得了姜贵妃的恩典,才能进入国子监吗?你说他要是得罪了姜二,还能留在国子监吗?”
谢信一听,眼眸里瞬间爆发出灼灼光彩:“姜二那人不光小肚鸡肠,还嚣张跋扈,心狠手辣!谢修要是得罪了他,肯定不会有好下场。”
他越说越兴奋:“我觉得,这事可以好好谋划一番。要是运作得好,不仅可以借姜二的手除掉谢修,还可以让父亲顺利升任丞相!
陛下对姜贵妃宠爱非常,谢修要是死在姜二手里,陛下定然舍不得处置姜二。如此一来,他自然得给父亲许多好处,安抚父亲的丧子之痛!”
谢仪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:“现在你知道,我为何让你莫要去招惹他了?对付这样的疯子,哪里需要我们亲自出手?”
谢信听得连连点头,忍不住又是一顿彩虹屁:“先前是我冲动了,还是哥哥聪明,以后我都听哥哥的!”
谢仪笑得一脸从容,一派君子风度。
谁知谢信突然表情一变!
他诧异地看向谢信,就见他突然挠了挠手臂,然后猛地惨叫出声:“啊!”
谢仪脸色大变,连忙抓住谢信的手臂:“弟弟,你怎么了?”
谁知谢信突然惨叫得更加大声,还用力将他往旁边一推:“啊——别碰我——”
谢仪眯起眼,见他不断在身上抓挠,然后惨叫,连忙扑上去撩起他的衣袖。
然后就看见谢信白皙的手臂上竟然出现了许多纵横交错的伤痕,还有不少抓挠的痕迹。
他骇然色变!
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并未破皮,看形状,分明正是昨日谢修鞭笞他们时留下的痕迹。
可昨日他和谢信身上都没有伤痕,为何它们现在却又突然出现在谢信身上?
难道是谢修做了什么手脚?
昨日他和谢信一起挨了打,现在谢信身上出现了伤痕,那他是不是也……
谢仪吓得连忙撩起自己的衣袖,却见手臂依旧白皙如玉,并没有出现任何痕迹。
他紧张地摸了摸,依旧没有任何异常。
为什么会这样?
他又看向谢信,却见谢信正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那白皙光洁的手臂。
谢仪被他黑沉的眸子看得心头一紧,连忙放下衣袖,遮住了手臂。
不想谢信直接扑到他面前,一把扯开他的衣袖,抓着他的手臂质问:“哥,你身上为什么没有伤痕?”
他的语气格外的冲,让谢仪忍不住有些不满。
他垂下眼眸,冷冷说道:“应该是谢修做了手脚,偷偷给我们下了药,只是我暂时还没有发作。也可能,谢修是想挑拨离间,咱们切不可中了他的算计!”
“是吗?”谢信狐疑地看着谢仪,即便他心中相信谢仪的判断,可周身传来的火辣剧痛还是让他忍不住嫉妒。
凭什么他身上出现了伤痕,谢仪却什么事情也没有?
就算谢修想要挑拨,为什么遭罪的是他,不是谢仪?
谢信疼得打了个哆嗦:“哥,我好痛!”
谢仪面色阴沉:“别怕,我这就送你去医馆!”
谢修敢这样算计他们,那就别怪他将这事揭开,让全京城的人都瞧瞧,谢修究竟是如何残害亲弟弟!
谢仪直接让车夫去了京城最大的医馆,然后扶着谢信,一脸焦急地冲了进去:“大夫在哪儿?我弟弟被人打伤了!现在疼得厉害!”
他大声高呼,眼看医馆内不少人围了过来,当即拉起谢信的衣袖。
然后众人都是一愣!
只见谢信白皙的手臂上除了几道略微破皮的抓痕,便再无其他痕迹。
这叫被人打伤了,还疼得厉害?
众人目光诡异地看着谢仪和谢信。
谢仪满脸的焦急和担忧瞬间裂了:“!!!”
谢信也是满头问号:“???”
他怎么不疼了?
还有他的伤呢?怎么又不见了!
而另一边,谢修将一册手稿递给了对面的人:“我希望,这本书能够尽快刊印发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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