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家,谢修和屠娇娇得知谢允被刺,行凶之人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后,都觉得这事有古怪。
屠娇娇不解地问谢修:“你说那丫鬟哪来的胆子,居然还刺男主子?”
谢修笑得一脸嘲讽:“普通小丫鬟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胆子,她若当真是豁出命去,也要对父亲下手,又岂会刺在父亲屁股上?”
屠娇娇心头一跳: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那丫鬟是被冤枉的?下手的另有其人?可整个谢府,有谁敢对他下手?难不成又是谢信?”
谢修猜测道:“如果不是他,那就是陈芳,除了他们两人,不会再有别人,谢仪不是蠢人,做不出这样的事。”
“所以那丫鬟也是个背锅的?就跟当初那翡翠一样?”
屠娇娇觉得遍体生寒,“这些人还真不是东西,难道丫鬟的命就不是命吗?”
谢修冷笑:“他们连樱樱都敢污蔑成煞星邪祟,又岂会对一个小丫鬟心软?”
屠娇娇突然想到什么,一把抓住谢修:“幸亏他之前派人来叫你的时候,你没有过去,不然要是刚好撞见,他们肯定要栽赃给你!”
她越说,越觉得会是这样,一颗心不禁怦怦跳得飞快,有种劫后余生之感。
谢修也迅速阴沉了脸色。
屠娇娇都能想到这种可能,他自然早就想到了。
说来的确是他幸运,谢允派人来叫他,让他立刻去谢府,他心知谢允定然是知道了他搬到屠家的事,气得不轻,想要将他叫过去臭骂。
他自然不会傻傻地过去。
正好屠勇也在,替他臭骂了那下人一顿,又故意骂了他一顿,命令他去做事,让他不必着急赶去谢府挨骂。
如今事情已成定局,那些人不可能再栽赃他,他也是时候去谢府瞧瞧。
于是对屠娇娇说道:“我去谢府一趟,你留在家里。”
屠娇娇却不放心:“我跟你一起去,谁知道他们又会算计什么?有我在,他也不好直接骂你。”
果然,当两人来到谢允面前,谢允虽是臭着一张脸,却愣是没敢叱骂谢修,只皱着眉头不悦地问道:“不是让你们搬去别院吗?你们怎么搬去了屠家?这不是给你岳父岳母添乱吗?”
最后这一句,他是冲着谢修说的。
只是没等谢修回话,屠娇娇就理直气壮地说道:“公公多虑了,我爹娘难得来京城,住下后一直很不习惯,偏又放心不下我跟夫君和孩子们。
如今我们搬过去,他们别提多高兴了。更何况,那宅子本就是夫君出钱租给我爹娘住的,勉强算是夫君的房子,我们就算搬过去,夫君也不算是成了倒插门女婿,所以您不必觉得丢脸。”
谢允瞬间噎住。
他能呵斥谢修,因为谢修是他亲子,可屠娇娇只是儿媳妇,又是不久前才来的京城。
他若是出言呵斥,传出去可不好听。
于是只得皱眉不语,暗暗思量该如何反驳。
谁知还未等他想出来,屠娇娇就再次说道:“对了,公公您可能是忘了,您给的那处别院靠近外城,实在有些偏远。
我这么说可不是嫌弃那院子,实在是夫君要去国子监,棠儿也要去私塾,那别院离得太远,来往很不方便。
一开始夫君也想搬过去,可他过去看了之后,才发现那别院是真的太远,光是一路来回,就要花一个多时辰。
我们又不敢继续留在府里,免得祖母生气,公公又左右为难,只能搬去我爹娘那里。
我们也是希望能够离得近一些,这样不管是夫君去国子监,还是棠儿去私塾,都不用走太远,路上也更安全。”
谢允黑着脸:“……”
屠娇娇都这样说了,他还能说什么?
想到自己亲自送出去的那处别院,他只能默默在心底生闷气。
偏偏就在这时,老夫人来了。
她一看见谢修和屠娇娇就气得怒骂:“你们不是搬出去了吗?还回来做什么?是不是要克死了满府的人才肯罢休?
要不是你们,我儿怎么会被人刺伤?快滚!赶紧滚出去!谢府不欢迎你们!以后没有我的允许,你们谁也不准回来!”
屠娇娇气得瞬间黑了脸,不满地反驳道:“祖母!公爹可是在我们搬出去后才出的事情,我们都不在府里,他被人刺伤的事情怎么也能怪到我们头上?”
谢修轻轻拉了她一把,一脸受伤地说道:“罢了,祖母上了年纪,咱们做晚辈的,听着就是了。既然祖母不喜欢,我们现在立刻就走。”
说完又对谢允说道:“我和娇娘先回去了,希望父亲能够好生养伤,尽快恢复。”
做足了姿态,他这才拉着屠娇娇走了出去。
谁知离得远了,竟然还能听见老夫人的怒骂:“以后没有我的吩咐,府里谁也不准给他们开门,更不准放他们进来,听到没有?”
谢修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,嘲讽地冷笑。
真当他愿意回来么?
若非这里是天子脚下,他不能背上忤逆不孝的名声,他才懒得回来挨骂。
两人走出谢府,一坐上马车,屠娇娇立刻愤愤不平地说道:“我看那老太婆真是老糊涂了!
老太爷中风分明是让谢信给气的,他却将我们当成了罪魁祸首。这样是非不分,说不准哪天也被谢信气晕过去!”
“你当她是不知道么?她可太清楚了。陈家出了皇后,即便不受宠,也没人能够撼动她的地位。
不像我的外祖家,只是个商户不说,还早就被人灭了门。既没办法替我撑腰,也没办法成为谢家的助力,她自然会选陈家。
更何况,她这人本就迷信,如今上了岁数,更是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。陈芳污蔑樱樱是邪祟,可是真真戳中了她的要害。
她亲眼看着老太爷被谢信气得中风,自然担心自己哪日也被克死。”
屠娇娇气哼哼的:“原来就是个欺软怕硬,只看利益的老太太!既然她不让咱们去谢府,咱们以后正好可以不用再去。
等明年春闱的时候,你考个状元回来,狠狠打她的脸!让她瞧不起你!”
“好。”
谢修笑着应下,心中却是暗叹了口气。原本谢允养外室的事情曝光,定然要被弹劾。如今他受了伤,说不好还真能躲过一劫。
果然,第二日早朝的时候,谢允虽然依旧被人弹劾,但言辞并不激烈。
不过泰和帝还是趁机罚了他一年的俸禄,又勒令他在家闭门思过,无召不得外出。
可惜,谢允虽然被罚,但谢樱是个邪祟,会刑克六亲的流言还是迅速在京城里迅速传开。
然而,就在无数人议论纷纷的时候,屠宅门外突然来了一辆奢华气派的马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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