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大早,夜番看到陈惜墨把花瓶里的花又拿了出去,用绳子栓起来,倒挂在窗户上。
陈惜墨告诉他,她要把这些花做成风干花,就不怕它们枯萎,可以一直保存了。
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来,将陈惜墨晾晒的鲜花吹到了半空,在呼啸的大风中剧烈抖动,绳子马上就要被扯断似的。
陈惜墨想也没想,顺着沙发爬上窗台便要将花束捞回来。
她手还没够到花便被夜番一把拽了下来。
夜番冷着脸训道,“不要命了!”
陈惜墨踉跄了一下站稳,紧张的看向仍在大风中摇曳的花束。
夜番扫她一眼,伸臂抓住了花束的绳子,微一用力便扯了下来,正当陈惜墨高兴的时候,夜番却扬手把花束扔了。
一大捧花束瞬间被大风吹散,一朵朵花没有任何反抗力的随着大风吹远。
陈惜墨惊愕的看向夜番。
夜番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,警告似的和她道,“当一样东西让你舍命想保护的时候,你就应该第一时间毁了它!”
说完,夜番便出门去了。
陈惜墨转头看向空荡荡的窗户上还残留着一段被扯断的绳子,心里一点都不难过,只是觉得夜番可怜极了。
一个没有感情的人,永远体会不到这个世界的美好,可怜之极!
她冷笑一声,找来剪刀,把窗户上飘荡的半截绳子剪了下来。
*
夜番出了一趟门,下午的时候回到酒店,有人来找他,“季爷来了,在六楼等您!”
夜番黑眸深邃,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先去六楼。
进了包房,夜番环视一周,向着季爷走去,“季爷!”
随后和旁边的人打招呼,“黄老!”
黄老六十多岁,穿着黑色的对襟上衣,戴着眼镜,左手中指是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,看上去精神矍铄又精明狡诈。
“夜番!”黄老呵呵一笑,看向季爷,“你可是捡了个人才!”
季爷颇为得意,“当初我可是一眼就相中了他,夜番也不负我所托,事情样样办的漂亮,还救过我很多次!”
旁边钱坤目带嫉恨的扫了眼夜番,吊儿郎当的道,“舅舅,你要是把事情交给我办,我也能给你办的漂亮!”
季爷皱眉看过来,冷哼一声,“你要是有夜番一半的能力,我都要多拜几次佛!”
钱坤自然不服气,却没说什么,只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,端起酒杯喝酒。
季爷旁边还坐了个女人,穿着橙色的包臀裙,丰满的身材暴露无遗,紧紧靠着季爷坐着,妩媚的眼神黏着夜番,柔声道,“夜番坐啊!”
夜番微一点头,坐在沙发上。
季爷突然开口吩咐保镖,“去把那个女孩带过来。”
夜番垂着眼睛,薄唇淡淡的抿着,表情如常。
穿橙色裙子的女人起身过来给夜番倒酒,娇柔问道,“夜番,你喝什么酒?”
她背对着季爷,微微弯腰,胸前一片雪白,对着夜番眨了眨眼。
夜番目不斜视,声音冷淡,“谢谢容姐,我自己来!”
容容眼波斜他一眼,回身款款落座,靠着季爷肩膀撒娇,“夜番一点都不给我面子!”
季爷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,拍拍她肩膀,“夜番就是这性格,别介意!”
季爷明中暗里都偏向夜番,这让钱坤脸色又难看了几分,然而等保镖带着陈惜墨过来后,他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,顿时变得兴奋起来。
夜番幽深的眸子落在陈惜墨身上,握着酒杯的手一紧。
陈惜墨突然看到这么多人,脸色有几分惶然,下意识的向着夜番走去。
“哇!”
黄老直接站了起来,几步过去,拦住陈惜墨,在她身上打量,嘴里嘟囔着,“像、太像了!”
他回头激动的看向季爷,“和我丢失的女儿简直一模一样!”
季爷吸了一口雪茄,眯眼笑着点头,“我就是特意给黄老找来的!”
“小姑娘叫什么名字,从哪里来的?”黄老眼睛放光,一瞬不瞬的盯着陈惜墨,伸手摸了一下她脸蛋。
陈惜墨完全懵了,忙退后摇头道,“我不是你女儿,我有爸妈!”
“他们是把你拐骗过去的,你肯定是我女儿!”黄老一脸的“慈祥”,对陈惜墨越看越满意,转头吩咐自己的保镖,“带她去我房间,我女儿胸口有一块红色的胎记,等一下我要回去亲自检查!”
“是!”两个保镖向着陈惜墨走过来。
陈惜墨听到黄老最后一句话就明白了,惊慌的看向夜番,想让他救她,“夜番!”
他说过,只要跟在他身边,他就能保证她的安全!
然而夜番只是事不关己的靠着沙发,漠然的看着她,面对她的恐惧和求救没有半点反应。
保镖抓住陈惜墨的手臂,她挣扎不肯,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,模糊了她的视线,可是男人冷漠的样子,在她眼中却异常的清晰。
她以为已经可以随遇而安,只要活下去就好,活下去就有希望回家,可是现在,她恐惧到浑身发抖。
看着女孩泪流满面,仍旧执着看向他的样子,夜番垂下眼睛,微微倾身,慢条斯理的倒酒。
钱坤舌尖勾着唇角,双臂搭在沙发上,看好戏的看着夜番的反应。
只是夜番的反应让他有些失望。
他竟然一点也不在意!
陈惜墨还在挣扎,黄老安抚笑道,“认个亲而已,不用这么激动,如果你真是我的女儿,我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你!”
季爷对容容使了个眼色。
容容立刻起身向着陈惜墨走去,拨开一个保镖,将陈惜墨挣扎时散落下来的头发理上去,温柔笑道,“黄老说的对,有多少人想做黄老的女儿呢,找到你,是你们的缘分!”
陈惜墨双目通红,决然摇头,“我不是他女儿!”
容容凑到陈惜墨耳边,低声道,“你还有个朋友在这里?你要是不愿意,季爷就会把你朋友找出来,她会因为你不听话惹季爷生气而受到牵连,然后被赏给酒店的保镖。那些保镖可粗鲁得很,落在他们手里,几天下来就没气了,最后被扔去喂狗!”
陈惜墨愣在那,脸色煞白,像是瞬间被人抽走了浑身的血,再没有力气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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